【李达康中心／主沙李】除却春秋ABO（08）
*文章背景架空，与现实中任何国家党派无关。
心机深沉Alpha沙瑞金x性冷淡迟钝Omega李达康
“小哥哥，”他眨了眨眼睛，唤出一个他们之间曾经最熟悉的称呼，透着些许糯糯的悲切看向李达康，“如果十五年前，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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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赵瑞龙来京州的事李达康没有丝毫耳闻。
周六傍晚，难得清闲加了多半天班就回到市委宿舍大院，李达康透过车窗瞥见那辆停在自家楼下拉风的奔驰车，一时间相当诧异。
“李书记，总算候到您大驾了。怎么着，这大周六的还一心忙着为京州人民做奉献呐？”赵瑞龙殷勤的拉开车门，伸手替他挡在车顶以免磕着头。
娇纵惯养的赵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照顾他人的人，一套动作做得别扭又僵硬。
“赵总，”李达康似笑非笑，慢悠悠从车上走下来，朝着赵瑞龙伸出手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赵瑞龙连忙双手握住他的手，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待二人落座客厅，你来我往看似热络的打了一番太极后，气氛渐渐冷滞了下来，彼此都对这种浪费时间的交流感到厌倦疲惫。
懒得去回应赵瑞龙脸上强挤出的讪笑，李达康翘着腿倚在沙发里走神，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茶几的两瓶汽水上。
尽管赵瑞龙再三说过不必麻烦，细心的杏枝还是专程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两瓶可口可乐回来，刚从冷藏柜里拿出不久的塑料瓶子身上渗出一层薄薄雾气，一滴滴细密的水珠和小孩子脸蛋上挂着的泪珠儿似的。
干净透彻，让他想起了少年时期还是个小哭包的赵瑞龙。
“李哥，”见李达康望着可乐瓶子出神，赵瑞龙终于收起了假惺惺的笑意，第一次带了几分真情实意的开口，“都这么些年了，我这点小爱好你还记着呢？”
怎么会不记得呢？
哂笑一声，李达康暗觉讽刺的同时心生一片苍凉。
你看，你现在管我叫“李书记”“李哥”，
可是过往的一切我全都记着，遗忘得一干二净的只有你们。
李达康动身前往金山县的前一晚，他那间小小的省委单身职工宿舍门被砸得震天响。
门外，双眼通红的赵瑞龙活像只被点了两枚红点的发面馒头，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书包，门一打开就挤开李达康自己径直走了进去。
咚的把书包扔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桌子上，赵瑞龙埋着头从包里扒拉东西。
“瑞龙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眼见他一瓶接着一瓶摆出一排玻璃装的可口可乐，最后居然从包里掏出一瓶红酒，李达康扫了一眼就认出那是赵立春珍藏多年的心头宝，忍不住上前按住他的手腕。
“你别管！”
赵瑞龙挣脱他，眼角瞟到旁边床上李达康敞开口的旅行袋，静静置于一摞衣物最上方的，正是那本曾经放在自己父亲书桌前的中国建筑史，他通红的眼眶里终于吧嗒吧嗒掉下泪来。
“我爸肯定给你讲过那位拒不轰炸古城的国民党飞行员吧？我和你说，我爸那个人鸡贼，讲故事都不给讲全，你知道那飞行员之前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用力拔出虚扣在瓶口的木塞，不等李达康来夺，赵瑞龙抄过桌上的两只搪瓷杯咕嘟咕嘟倒了一半红酒进去，倒完又咬开一瓶可乐。
“那飞行员抗战的时候跟着陈纳德飞虎队混的，驼峰航线知道吧，他天天飞，就是这么牛逼！美国大兵作风比咱们痛快多了，每次起飞之前，红酒兑可乐一人一缸子，脑袋就算栓在皮腰带上了，飞机一上天，一半生一半死，全他妈看天意。”
黑色的气泡饮料混着醇厚的红酒，赵瑞龙自己捧着一杯，将另一杯塞进李达康手里。
刚过了二十岁生日，稚气未脱的小alpha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泪痕，他按着两人的杯子桄榔一碰。
“今天我来践行，红酒兑可乐，日后生路你来走，死路全归我！”
说罢仰着脖子一口气灌完了满满一杯。
年轻的李达康捏着杯柄，眼前被他看顾了整整五年的小孩儿喝完把杯子一丢，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起来，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一块被狠狠撞了一下，又疼又麻。他把杯沿凑近嘴边，大口大口吞咽着，暗红的液体顺着细细白白的脖颈滑了下来，留下一抹浅淡的痕迹。
李达康把地上的小孩儿拉起来，有一下没一下薅着他的头毛，几乎用尽了全部温柔：“不是说一半生一半死吗？我看起来就那么像贪生怕死之徒，还用得着你来顶缸？”
“不行，我不允许！”赵瑞龙把头摇成拨浪鼓，抓着李达康摸着他头发的手真诚表白，“你到了地方好好干，干出名堂来荣归京州上我家提亲去。”
“滚滚滚！我一党组织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有为青年脑抽了去找你提亲？”一巴掌推开赵瑞龙的脑袋，李达康觉得自己那么一点子温情全喂了狗。
“好好好，不提就不提吧……”不依不饶的把脸埋进李达康肩窝，赵瑞龙嗅着他留有酒香的侧颈，心里小声嘀咕。
反正，你人好好着就行。
等将来，我找你提去。
*
这场谈话从一开始就注定只能不欢而散。
将赵瑞龙送到门口，李达康几次按不住冲动想提点他几句，可张了张口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反而是赵瑞龙，走下台阶几步后蓦然回首。
“小哥哥，”他眨了眨眼睛，唤出一个他们之间曾经最熟悉的称呼，透着些许糯糯的悲切看向李达康，“如果十五年前，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。”
李达康扶在门框上的手一紧。
他站在台阶上微微扬起下颌，对着赵瑞龙那张似乎永远消不去婴儿肥的脸，几乎是面露同情。
“弟弟，我李达康这辈子最感谢立春书记两件事，一件是当初我一外省大学毕业的Omega学生，被恶意分配到根基最浅的立春书记身边当秘书，他却愿意亲手栽培重用我。另一件，恰恰就是你所说的，十五年前那件事。”
“你是真不了解我，也不了解你父亲。”
李达康轻笑着摇了摇头，关上了屋门。
回到自己的奔驰车里，赵瑞龙后仰在椅背上，横着一只胳膊遮住眼睛咯咯笑了起来，“我他妈是不了解你们，你们一个比一个狠，就我他妈是个心软的大傻逼。”
驾驶座上一身便衣的程度大气儿都不敢出。
等他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后座的人情绪似乎稍微稳定下来，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：“龙哥，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和您说一声……”
程度讲完，过了好一阵子，赵瑞龙才缓缓开口，嗓音酸涩。
“把我们的设备撤了吧，已经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了。”
*
“……如果十五年前，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。”
按下暂停，将画面尽可能放大至极限，沙瑞金镜片后的眼睛盯紧屏幕。
几天来，这段监控视频他已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，画面上人物每一个微乎其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放过，他太想看明白，在赵瑞龙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，李达康流露出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。
田国富推门而入，看着电脑前的沙瑞金有些神色复杂。
”赵东来那边有线索了？”摘掉眼镜，沙瑞金闭着眼揉了揉鼻梁。
“老沙，有件事我必须先弄清楚。”田国富没有立即回答他，而是反问道，“你这么积极想查清楚李达康十五年前的旧事，到底是为了工作，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？”
沙瑞金冷冷抬头。
“田国富书记，你是纪委书记，应该比我懂得这件事的重要性。”
“那好，我问你，如果查出李达康确实和赵立春存有超越正常上下级的关系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公事公办。”
毫不犹豫的回道，沙瑞金面无表情，“如果真是那样，李达康就不适合再担任京州市委书记，也不适合继续留在汉东。”
他将是整盘棋局上，那枚具有冲锋陷阵的重要能力，却不得不被丢弃出局的車。
田国富了然，长长叹了口气，将一份包在证物袋里的纸条递给他。
“你看看这个吧。”
颇有些年头的纸张上内容简略：这是一份出自云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记录单，时间是十五年前夏天，接受手术的患者姓名是李达康。
“据说是按照紧急手术处理的，可能时间相隔太久了，手术类别和参与其中的医护团队名单已经难以追溯。但能够肯定的是，在李达康的个人档案里，绝对查不到他有接受过这次手术。”
田国富越说语气越沉重，他看了一眼沙瑞金提议道，“不如我们直接找李达康了解一下情况……”
沙瑞金扬手止住他，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。
“季检察长，我要求你们马上作安排，同时提审欧阳菁和刘新建。”
当林华华将那张手术单放在欧阳菁面前时，对方惊异的神色还未褪去，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。
“曾经有段时间，我想和李达康要个孩子。”
她声音哽塞，频频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，竭力保持着自己的最后一点体面。
“但是因为身体先天有缺陷，由我来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。我知道李达康排斥生育，他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过一个正常的Omega，可我不甘心啊………那时候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，写了满满一页纸，夹在李达康经常读的书里，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，后来有一天我发现那张纸不见了，以为这就是他表示同意了。当时李达康没日没夜在忙云市彩云池的治理，我天真的以为呐，等他忙完了一定会给我一个正式答复……”
“后来想想，我是蠢到家了才会相信他……”欧阳菁自嘲的笑了一声，眼泪仍如断了线珠子般滚落下来。
“李达康，他是真的冷心冷情啊。”
彩云池旧事（上篇）
补充：
*红酒兑可乐仍然出自北平无战事中的方孟敖身上
本篇里的ABO设定应该和最传统的差不多，beta趋向于双性人
补一个本文大致的时间线吧，时间比较模糊。
李达康的工作经历：
外省大学毕业——赵立春秘书（长安门城墙事件）——金山县县长（修路事件）——灵县县委副书记/县长（棺材事件）——省委秘书处处长（祁同伟哭坟）——云市副市长/市长（十五年前/彩云池事件）——吕州市市长（十年前/月牙湖事件）——林城市委书记（八年前/开发区事件）——京州市委书记（古城改造事件）
